街友旅館就是我的家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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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李美真 |
94年3月,街友旅館來了一位年輕個案小陳,整潔白淨的T恤,搭配帥氣牛仔褲,一付英挺的少年模樣。「要不是餓了好幾天受不了,實在不願意來基金會求助。」小陳極力保住自尊,不願被貼上「街友」的標籤。 小陳話不多,蔣老師跟他說話,問一句頂多答一句,多數時候都保持沉默,眼神經常是憂鬱、呆滯的,彷彿心中有千結似的,防衛心很強,不願與他人互動。儘管如此,蔣老師不改對小陳的關心,一段時間之後,小陳感受到家人般的關懷,於是慢慢卸下心防,說起他的故事…… 年幼時,小陳遭到母親凌虐,深刻的創傷讓他至今仍然籠罩在家暴的陰影下。生命中無法承受之痛,讓他選擇吸食毒品來麻醉自己、麻掉痛苦,並因此欠下100多萬卡債,後來被債務追討,而逃離家園,流落街頭,以公園為家。 因為吸毒的關係,後來更導致幻聽、幻覺等症狀,無法好好工作,有時會出現精神恍惚、甚至大鬧大叫的行為,把週遭的同事都嚇壞了。雖然小陳自恃工作技術高超,但脫軌的演出讓老闆不得不辭退他,所以一直沒有固定的工作。 小陳幾度力求振奮,然而他心頭的創傷一直作痛滴血,加上毒品的摧殘、精神嚴重失序,在心中惡魔的逼迫下,無奈走向絕境。 街友旅館蔣老師們了解小陳的困境之後,一方面鼓勵、安慰小陳,另一方面也積極勸他去就醫,但小陳總是以各種藉口推辭。隨者失業越久,壓力漸增,小陳的精神狀況也達到臨界點。蔣老師使盡各種辦法協助小陳去就醫,服藥控制之後,他終於可以正常工作了。 有了收入後,小陳心裡較為踏實,但他選擇每晚到網咖報到,因為花個50元就可以打發晚上的6小時。蔣老師力勸小陳租房子住,晚上好好睡覺、休息,隔天才有體力工作,但小陳有苦衷:「之前我一個人在外面住,精神狀況不佳,因為自言自語、大鬧大叫的,被房東趕出來,現在很怕一個人睡覺獨處時,那種狀況又會重演;而且,我上班的地點有時在郊外,需要存一些前買摩托車代步。」 小陳告訴蔣老師,他在基金會才終於感受到家庭的溫暖,小時候在母親的凌虐之下,不曾享受過親人的關愛,放學後甚至不敢回家而在外遊蕩,最後遭警察送回。他說:「街友旅館就是我家了,有能力時,我要回饋基金會,來感謝 師父、基金會這段期間對我的照顧。」 一年多來,小陳信守承諾,每月前來街友旅館捐款,現在他租房子住,也買了一台中古機車代步。「母親的陰影,讓我無法正常交女朋友、組織家庭,加上以前吸毒造成的身心後遺症,未來也沒有成家立業的打算,我不敢多想,只想工作、工作、再工作……」這番話,聽來讓人多麼心疼! 今年2月,小陳因為收入不穩定而將房子退租,但只要有機會,仍舊賣力的工作,為他的未來努力。 許多人們看到年輕的街友往往嗤之以鼻,嘲罵他們好吃懶做。朋友們,請您深入瞭解他們的內心世界,您將會知道,街友未必是社會的敗類,反而是家庭、社會的受害者。對於這樣的弱勢人物,豈能忍心加以訶責? 小陳的人生有滄桑、不堪的回憶,但是他渴望回歸正常社會。蔣揚願以愛和信心,陪伴他走出這段崎嶇路。請您伸出援手,贊助街友旅館,幫助更多漂泊無依的街友找到光明的未來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