森永妹妹的故事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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森永妹妹 |
我從小是由奶奶扶養的,加上沒有父母親,所以更加愛奶奶。沒有爸爸媽媽的我,成長的路滿坎坷的,要忍耐別人異樣的眼光、嘲笑的言語。 有件事,到現在還印象深刻。小時候,聽同學說:「我媽咪買東西給我,我爸爸帶我去哪玩。」從小我就沒有叫過「媽咪」這兩個字,我還很白痴的跟同學說,我也有媽咪啊!回家後,我問哥哥什麼是媽咪,媽咪在哪裡?結果被哥哥罵得半死,說:「你根本就沒有爸爸、媽媽。」原來媽咪指的就是媽媽。從此以後,我再也不敢拿我的家庭成員和人家比較了,覺得很自卑,尤其老師宣佈段考成績要拿回家給爸爸媽媽看時,感覺好像只有我被排除在外,獨自一人的。 小時候常常想到,如果奶奶不在了,那我們要怎麼辦呢?奶奶有先天性心臟病,常常住院,都是哥哥去照顧他,而我卻要孤伶伶一個人留在三合院的大房子裡。我也很想跟著去,因為我會害怕,加上沒半個親人在身邊,可是往往因為我比較不會反抗,又比較喜歡看書,所以沒有跟去照顧奶奶。每次放學回家,看著空蕩蕩的房子,覺得好淒涼,只能坐在院子裡哭,祈禱奶奶快點回家。 生命是有限的,我讀小六時,奶奶在睡夢中安詳的走了。這下子,我真的是孤單一個人了,所以我在小六就學會獨立,但過程是非常堅忍辛苦的,因為要承受親人已經不在的事實,這當中經過很多波折,但還是熬過來了。或許,我要感謝命運讓我這麼早獨立,因為學習獨立的過程真的…好難。 老實說,我根本沒有叛逆期,也不知何為叛逆,因為我的生活不容許,我只能為了過日子而努力。國中時雖然很多波折,但也是過去式了。高中時期的我,原本過得還滿平順的,雖然經常曠課,可是高中生活真的很好玩。直到高二暑假,我在鞋店打工,認識了一個客人,被牽入這個行業,做了違法的事,沒多久就被警察抓了。萬萬想不到怎麼有可能!可是命運往往就是如此,猜不透,也摸不著。 被抓到時,只覺得「好衰」,但想一想,每件事情都是有前因後果的,大家都是抱著僥倖的心態,心想被抓的一定不會是我,哪知下一個就是自己?我當初就是這樣。 被抓進警察局時,我完全不能忍受,從凌晨兩點一直哭到十點多進入鹿野苑,眼睛腫得像球。當時心想:昨天的我明明還在外面,現在卻處於異處,根本就是一場夢,還以為在夢遊狀態中。但事實不是,只能以哭來發洩!睡也哭,醒也哭,連續哭了好幾天,哭到快沒淚了,才慢慢停止流淚。 剛進來時,我完全不能忍受團體生活,做事情都被限制住,哪些可做、哪些不行,幾點吃飯、幾點起床、掃地、自修、睡覺……天啊!作息日夜顛倒的我,哪能忍受?可是還是要強迫自己去適應,久而久之,這些就變成了習慣。 起初我對老師完全不信任,感到很討厭,就搞自閉,大約一星期之久。經同房的同學互相勉勵,也跟鄰房的同學聊開之後,才知道原來這邊的學員表面上看來很堅強,背後卻各有不為人知的辛酸故事。 一段時間之後,我才慢慢去接觸老師,發覺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可怕,反而覺得每個老師都很親切,提供我們好的想法,去除不好的念頭,就像一個大家庭和樂融融的生活在一起。 快樂的時光總是易逝的。兩個多月之後,我必須轉到○○教養院,這是我不能忍受的。我一直深信我可以回家,沒想到原因就是敗在我的家庭因素,根本就沒有半個人出面支持,當時的心情是怎麼也形容不出來的,唯一想的就是:為什麼會這樣?社工不是也告訴我可以回學校讀書嗎?為什麼一切都變調了? 當時我無法解除心理障礙,鹿野苑老師建議我寫信給仁波切,把我的感覺寫在信上,我就拼命瘋狂的寫信,把全部想法都寫出來。寫出來的感覺好好,好像壞感都消失了,可是心裡的不安還是存在著,我害怕每個明天的到來,明天只是一個聯繫日與夜的時光橋樑。我每次都跟老師傾訴,我害怕面對環境的轉變,害怕面對更大的問題,害怕面對一個教育方式完全不同的地方。老師告訴我,這是我可以脫離過去的方式,等到教養院的安置結束,我就可以回復自己的生活;而且,如果我立志將來當社工員,到大型機構也是很好的學習機會。聽到這裡,我也有所感悟了,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。 我立志當個社工員或輔導員,因為這是最貼近社會真實的工作,我也會用我親身的例子來輔導學生,我想要把所得到的一切都回饋出去,讓別人能體會得到,這樣我的心靈會更滿足的。這就是我立志考社工系,朝向這個行業邁進的原因。或許這只是一個想法,但我會讓它成真的,話不是經由口說就算了。 |